-爵冷-

【堀鹿】花は咲くんだけど

*堀鹿相关

*题目译为“虽然（还会）繁花遍地”，因为我中文翻得太烂所以还是用日语

*甜虐有点难说

*基本意识流

【堀鹿】花は咲くんだけど

 

 

【01】

 

   堀政行毕竟也是三年生了，再怎么想要全身心地投入社团活动也是力不从心的事情。

   假期结束后，堀政行一下子就尝到了三年生的压力，与其说是来自学习上的，不如说是来自于对未来的迷茫。并非没有考虑过继续在戏剧这条道上前行的情况，但那太过渺茫，即使他演技精湛，但社会上演技精湛的大有人在，仔细想想他这个戏剧社部长除了个子比一般的演员要来的矮以外也并无特色之处——好吧，这并不能算是优点。

   再细致地想想，堀政行十分欣喜地发现他有个特长那就是随时随地无线4G鹿岛游搜寻器，可是刚一说出口就被佐仓千代比较狠地吐槽了一句“你是打算毕业后以当鹿岛同学的再生父母为职嘛？”

   最后在进行了比较慎重地讨论之后，堀政行交的终于不是空白的志向表，而是写上了几个大学的名字。

 

   “欸前辈以后不会留在琦玉县嘛？”

   “应该是不会吧。”堀政行漫不经心地一边收起剧本一边回答他们戏剧部的台柱子。

   “已经决定了吗？”

   “鹿岛你今天话很多啊，给我滚去排练啊。”

   眼见着前辈又要采取暴力执政，鹿岛游罕见地没再折腾，还算速度地爬去排练。

 

   鹿岛游也有在教室的一角和其他女孩对台词的时候偷偷地看向正在教室的另一角辅导新人或者制作道具的堀政行，说起来，自从演技越来越成熟之后，她和前辈的相处时间反倒减少了，明明那是出于希望前辈能够更多地看向自己而磨练出的演技。

   所以，现在的她大概就像个得不到关注的孩子，只得依靠捣蛋来博取别人的注意。

   可是明明她无论在哪里都会成为焦点。

   所以这样的情况不过也仅仅在面对堀政行的时候才会出现罢了。

 

   “前辈——这次的剧本你真的不打算参演吗？”

   “是啊。”因为有你在了。

 

   校门口的成片成片的樱花树上满满都是粉色，一点间隙与缺漏都没有，不禁让人疑惑起来地上那铺成道路的樱花瓣究竟从何而来。

 

 

【02】

 

   接踵而来的是夏天。

   蝉的叫声，闷热的空气，从细胞深处蔓延开的不耐。

 

   堀政行和鹿岛游收到了野崎梅太郎的邀请，为了新一话的鬼屋探险的描绘做准备。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准备，就是单纯地被要求在夜晚的空校舍里扮演保护女主但把妹技能未及鹿岛的男主，被吓到而依靠男主的女主，和一个有事没事闲着无聊就送助攻送经验的路人。

   过程一如既往的令人无言以对，野崎梅太郎最后还是早早地就回去了，独留堀政行和鹿岛游在校舍里一边游荡一边互说着鬼故事。

 

   “鹿岛，你知道如月车站的故事吗？”

   “欸……我知道哦，就是那个不存在的车站对吧？”

   “那你知道其中的细节吗？”

   “这个……”

 

   终于是讲了一个比较正统的鬼故事，不，应该说是都市传说，总觉得很欣慰呢。

 

   “……太鼓声越来越近，这个时候，她回头却突然发现铁道上有一个一只脚的老爷爷，但一秒钟之后就消失了。”

   “欸！——————”鹿岛游好像是真的被吓到了，弯下身子紧紧攥住堀政行的衣袖，向自己的身后看了一眼便紧紧阖上了眼睛，“前辈……别说了！”

   堀政行显然没有想到“王子殿下”竟然会因为这样一个老掉牙的都市传说而吓成这样，对方手指的颤抖通过被抓住的衣袖传递过来，毕竟也是女孩子，说不定意外地怕鬼呢。这么想着他把鹿岛往前拽到和自己同一平线，伸手拍拍她的背，也算是安慰。

 

   明明就是个女孩子啊。

 

   “前辈，如果有一天你失恋的话我会像昨天你安慰我一样安慰你的。”第二天自带背景的王子殿下又KY地说出了足以成为她被打的罪魁祸首的话语。

 

 

【03】

 

   从秋天开始，就是戏剧社三年生退部演出的排练修罗场。

   二年级的高谷晴樹主动要求帮忙写剧本，不得不说一句，这孩子果然比野崎梅太郎要靠谱多了。

   故事框架是一如既往的公主与王子的恋爱故事，但这次的公主设定却是个看起来像王子的家伙，而王子的设定也不再是英俊迷人而是来自矮人国的大众脸傲娇。

   演员的名单很快就敲定下来——公主役鹿岛游，王子是由曾决心不再上台的堀政行出演。

 

   不同与往常的是，这次的故事是个悲剧，伪装成王子的公主和不被人认为是王子的王子在一个无人的花园相遇，但是直到最后都没有向对方袒露心迹，第一遍看的时候，连堀政行都不由得想要掉下眼泪，为了这令人无奈的剧情，也为了这剧情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在排练的过程中，鹿岛游意外的十分认真，让堀政行不由得开始怀疑起来当时她喜欢逃社团活动是不是真的是因为介意一直演男性角色。但也多亏了鹿岛游的配合，排练进行地非常顺利。

 

   “娇小的王子殿下今天也穿着三角裤吗？”

   从鹿岛游的嘴里说出这句台词莫名其妙地让堀政行感到不爽，他其实也搞不懂为什么这部勉强算是文艺的剧本里会有这样毫无营养的、黄色笑话般的对白，但作者的坚持不肯删减，以及佐仓千代的执着态度——“要是没了这句话，这整部剧都不会精彩的”让他无可奈何。

 

   “矮子……王子殿下——明天我就要嫁给那什么什么……阿姆斯特朗？哈利波特？……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一个王子。你要来我婚礼玩玩嘛？”

   “我对那种无聊的仪式可没有兴趣，还有谁是矮子啊。”

   “不会回来了哟，我。”

   “不回来就不回来，那不是最好吗。而且我也该回我该回的地方了。”

   “反正你别忘了我就行。”

   “谁会记得你啊你个性别伪造的冒牌王子殿下！”

 

   鹿岛游突然就沉默了很久，然后开口说出了下一句台词。

   “你结婚的时候，要记得叫上我哦。”她演得很好，笑容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爽朗，但却让每一个观众感受到了这个角色的悲伤。

   真的只是这个角色的吗。

 

   过于熟悉的话语让堀政行从脚底开始刺痛蔓延，此时此刻戏剧社的台柱子逼真的演技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酸涩得似乎再继续下去就会有什么东西流出一般。

   “谁会叫上你啊。”

 

   堀政行对于这句台词一直很没辙，即使社团的大家都觉得足够好了，但他始终认为不到火候。

   过分傲娇的话会毫无气氛，过于平静的话会让人感觉无情，带有哭腔的话会显得和前面的王子不是一个人，故作轻松的话会让人感觉违和。

   其实他只有一个意外。

   矮子王子和帅气公主到底对对方感情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哦。”

   高谷晴樹这么告诉堀政行。

   “什么都不是，他们仅仅是被那些令人无法忘却的花朵所联系起来的两个人而已。”

   不是朋友，不是恋人，不是伙伴，仅仅是两个人而已，因为谁都没有说些什么，没有甜蜜的话语，没有惊天的约定，没有绝对信任的举动。

   所以什么都不是。

 

   难怪啊，一直演不好，因为根本连自己的角色的想法都没看透啊。

 

 

   但是啊，高谷同学，如果王子不再拥有与那个公主在一起时候的记忆，那他便不再是他了。

 

 

 

【04】

 

   学园祭当日，戏剧社的表演地点来了很多很多的人，多到从台上看就只剩黑压压的一片。

   “接下来是我们学校引以为傲的戏剧社的演出呢，大家也一定都听闻过‘戏剧社的王子殿下’吧，今天，身为女生的王子殿下可要突破自己了呢——《奇怪的公主与大众脸王子》——let’s——GO！”主持人夸张的语调与表情让观众也纷纷激动起来。

 

   在那片贫瘠到没有一花一木的地方，曾经有这样一位特别的公主，她的脸庞并不是娇艳美丽的，反倒带有一丝英气，她不怎么作为公主时所需要的累赘一般的服饰，终有一天她剪断长发，决心摆脱束缚。她的父亲，也就是那个国家的国王，起初反对她这样的举动，最终却拗不过她。

   “算了，你只要在你20岁生日那天嫁给邻国的王子就行了，这之前的时间，你就扮成你想要的样子吧。”

 

   「我在15岁生日那天离开了我的国家，那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熬过那严冬，初春的暖意格外令人心安。」

   旁白如是。

 

   灯光迅速地切换着，在这几年间，粗神经的公主越来越会把妹（x），灯光映着鹿岛游帅气的脸，偶尔的打斗和英雄救美的场景让台下许多女孩都尖叫起来。

 

   她在18岁生日的时候厌倦了，在回祖国的途中意外地发现了“仙境”，遍地的花朵散发出清香，和着天空中鸟儿的歌唱令人心旷神怡，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植物，一切都似乎是在暗示着她来到了天堂——除了那个睡在花丛里的矮子。

 

   「那是太过于浓烈的色彩，搭在一起却偏偏是那么和谐。有个不怎么高大的人类躺在那叫不出名的花朵集簇之中，那个时候我看那娇小的体型还以为是个姑娘。」

 

   多年以来的习惯促使她走向那个矮子，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说：

   “公主殿下，请问……”

   台下有的少女屏住呼吸，似乎认为那躲藏在花丛中的是一位绝色公主，全然不顾当初的设定。

   矮子突然站起身，一脸愠怒：“你叫谁公主殿下啊？”他粗暴地挠挠头，“我可是来自远方国家的王子。”

   “啊这样啊。”她笑眯眯地看向自称王子的矮子，“需要我告诉迷人的你长高的诀窍吗？”

   “去死啊你这家伙！”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这花的名字的话我就教给你哦。”

 

   这样的相处模式让不少外校来的观众笑出了声。“天哪真的没想到这‘王子殿下’也可以这么蠢。”“说是说王子与公主，但这性别完全颠倒了吧。”

   台下的原作女主角佐仓千代看向台上一会儿被气的不要不要的，一把把公主过肩摔、一会儿又放低声音安慰被老套的灵异故事吓到的公主的王子；她看向一会儿和仙境里的小草小花“勾搭”上而忘记王子交代的正事、一会儿又以开着玩笑的语气说“最重要的人？是王子吧”的公主。她不禁怀疑起这样的一出戏到底需不需要排练——这分明是每天都会发生的、对于台上那二人而言再熟悉不过的日常。

 

   冬季的仙境总是荒冷的，所有的花啊草啊的全部缩了起来，和公主所熟悉的那个家乡一样。冬天的日子其实也没那么长，但在公主眼巴巴对春天的等待中也变得难熬起来。

   但这种时候，也还好有矮子王子的陪伴。

   虽然王子有点嫌弃公主，但至少让公主明白自己不是唯一一个眼巴巴等着春天的人。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让我习惯了与那个矮子一起等待春天的日子。」

   时过境迁，灯光渐渐变暗，舞台上开始有雪花飞舞。

 

   「我快二十岁了。」

   即将启程回国的公主向王子漫不经心地告别，依然是那么不正经的语气，却不知不觉把人的心都绞了起来。

 

--我要结婚了。

--你结婚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我走了。

--不会再回来了。

 

   不会再见了。

 

   「我回到了我的国家，等到春天，嫁给了邻国的阿姆斯特朗。婚礼上我其实是有过期待的，想着说不定那个矮子会来，但后来我才想到，其实我压根连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国家都没有告诉过他。」

   许多年之后，那位公主俨然留起了长发，她的性子早在成为女王之后渐渐被磨干净了。虽然她有时会没有缘由地盯着那不知从何处得来的一株罂粟花出神。她猛然想起了什么，向着记忆中的那个地方飞奔而去。

   快到春天了。

   她不停地跑着，几乎从冬天跑向了春天。

 

   罂粟花有毒，是会令人上瘾的毒。

   罂粟花的话语是遗忘。

 

   春天，那片仙境里的一草一木依旧如此的熟悉，还有那片曾支撑着一个矮子王子的罂粟花。

   每一株植物都在生长，每一株植物都在涅槃。

 

   即使没有那个人，等到春天来临，也一样会繁花遍地。

 

【05】

 

   戏剧社三年生就这样引退了，鹿岛游毫无疑问地接替了部长的位子。堀政行与其他三年生们开始扑向学习，起初还会在社团活动的时候来看看，之后彻底撒手不管。

   终于不会再有人盯着鹿岛游有没有参加社团活动了。

 

   春天快要来了。

 

【00】

 

   鹿岛游再一次踏进校门的时候已经是三年生了，堀政行去了外县的大学，以学长学妹、曾经的同社团的前辈后辈的关系，他们也没什么理由再见面了。

   鹿岛游一如既往地走在铺满樱花的小道上，一如既往地笑着与身边的女孩子打招呼。

   倏忽间就有一阵风吹来，鹿岛游抬起头看着头顶上摇曳着的樱花，在看看树下怒放的不知名的花朵。

 

   多少个一如既往都不代表还会有人在鹿岛游旷社团活动的时候“接驾”王子；在鹿岛游被一堆伞围住的时候去解救她；在鹿岛游被老套的鬼故事吓到的时候安慰她。

 

   ——但是，

   即使没有那个人，等到春天来临，也一样会繁花遍地。

-END-